中国官场失败定律----写给官员的生存法则


         中国官场失败率之高,是超乎想象的。而失败之后的惩罚,也是相当严酷的。只不过这算是一个房屋内的大象,无人提及而已。细究起来,里面的确有统计学的规律。

        第一个规律:你不可能与上级永远保持一致。
        只是简单的举个例子,假设你与一个好朋友一生有一百个观点,而其中每个观点相同的概率为0.9,这时候,100个观点能够完全保持一致的概率为0.9^100=0.00002656。然而,人的一生学习无限,所掌握的知识肯定远远超过100个观点,而与好朋友保持0.9的相同率也算不低,因此,观点完全一致的两个人几乎不可能存在。
        当这个规律放大到政治上之后,就成为一个终极的魔咒——伴君如伴虎,终有被食日。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中国军队将领徐才厚。为了避免冲突,徐从来不发表意见或者永远顺从,一直官运亨通,做到顶级。但是,当面临上级换届之时(江的退休),徐仍然免不了被彻底否定,因为依序递延的两个上级虽然看起来是指定的关系,但其实根本不可能保持一致,而顺从前一个上级的徐就免不了被清算的命运。
        从徐的故事之中,我们很难找到终极的解决之道。只是作为简单的应对,也提出两个不成熟的意见。一是尽量避免锋芒,因为锋芒所导致的矛盾冲突结果往往是双输而不是单赢,所以避锋芒而把矛盾引开是一个常用的技巧。二是保持模棱两可的言辞或表达,用中国古人的智慧来讲,大概就是难得糊涂吧。

        第二个规律:频繁的政治运动使一般人的官场生存概率急剧下降。
        一个人进入体制内,基本上就决定了一生的职业。如果按照20岁进入官场,退休年龄60岁计算,基本上要工作40年。在这四十年之内,依照中共七八年一次小运动,二三十年一次大运动,正常人都会遇到五次运动,而其中可能包含两次大的政治运动(具体运动的原因看前面的文章《中共党天下的组织行为特点》,这是党天下格局所决定的政治运动的高频次)。每次的运动都有一定的折损率,不同位置的的折损率也不尽相同。如果以具体观察而言,在某特区城市,局级以上实权职位,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,小运动折损率超过10%,大运动折损率超过20%。这样,我们可以运用简单概率的方法来计算在一个人正常退休前的折损率:1-0.9*0.9*0.9*0.8*0.8=53.34%,也就是最终将有53%的官员被折损掉,存活率仅为47%。
        然而,好的实际情况是,在非稀缺资源部门的折损率很低,低职位的折损率也很低,所以,一个官员在开始入职的十几年其实风险并不大,非要害部门的风险同样不大。例如,同样体制内,派出所的折损率就远远大于公立学校,而公安局长、交通局长等永远是高危职位。这样就给一些了解规律官员一个合理的生存空间。
        从这里可以引出下一个规律:“没有官场保险的人需要认清自己的情况,适可而止”。用官话来说,就是"知荣辱、懂进退"。
        同样官场两个子弟,一个是高干子弟,一个是平民子弟。按照规律1来讲,矛盾是不可避免的,由此导致政治运动中的折损也是不可避免的。然后,在个人出事的时候,由于高干子弟容易凭借血缘关系全身而退(相当于买了一个保险);而平民子弟大多只能深陷囹圄,成为最终的折损值。这种情况下的淘汰结果,即使日常的党内绩效核审十分公平,恐怕最终也是高干子弟更容易胜出,这就是概率的力量。
        一个平民子弟,在面临要害部门的“大好机会”面前,如果真有眼光,一定要适合而止,千万不能被胜利冲昏了头脑。类似的故事在上述城市演了一遍又一遍,不知前面牺牲的人有多少,但多数人仍然勇往之前,和羊群也没有太大区别。在这里只是想强调,权力的规律和投资的规律都差不多,能笑到最后并不容易。
        曾经看过一个官员被分配到边疆,在艰苦的生活中节节高升,并自喻为孤臣孽子(指孤立无助的远臣和贱妾所生的庶子,引申为不容于当政者但心怀忠诚的人),喜于吟唱“独孤臣孽子,其操心也危,其虑患也深,故达”。其实,孤臣由于远离要害和矛盾,生存概率较高,这并不是道德上的清高所致,而是一个统计学的规律,这也是中国古人经常忽视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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